第九章

两日后，暗探呈上密报。

孟承安越看脸色越沉，径直冲向地牢。

林瑟瑟的心疾是装的。

也确实是林瑟瑟派人将他打成重伤，又扔进荒无人烟的破庙。

只因他脏了她的眼。

不仅如此，就连他的母亲......

「贱人！」

孟承安一脚踹在林瑟瑟身上，眼中杀意滔天。

林瑟瑟趴在地上，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表哥，你这是做什么？」她声音虚弱，却带着嘲弄，「不是你亲手把虞绯逼死的吗？」

孟承安瞳孔骤缩，手指掐住她的脖子，声音嘶哑：

「你诱骗我杀她！你还毒害了我的母亲！」

「那个老不死的啊......谁让她死都不肯同意我嫁给你！」

林瑟瑟被掐得面色紫胀，却仍挤出一丝扭曲的笑：

「至于虞绯......呵、呵呵，若不是你自己不信她，我演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这句话宛如惊雷炸响，孟承安的手猛地一颤。

林瑟瑟趁机挣脱，脸上再无半分柔弱，只剩狰狞的得意。

「孟承安，你活该！」

她尖声笑道，字字诛心：

「是你自己想杀了她！」

孟承安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如纸。

「我就是要荣华富贵，我就是要虞绯死！我敢承认！」

林瑟瑟冷笑着：「你敢吗？就因为她是妖，你连问都不问，就信了我要杀她！」

孟承安浑身发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

「噗嗤！」

剑锋没入林瑟瑟胸口。

她瞪大眼睛，嘴角却仍挂着笑，仿佛早就料到结局。

「孟承安......你......比我......更可悲......」

孟承安松开剑柄，踉跄后退，眼神空洞。

我懒洋洋地盘在洞府，看着水镜中的景象。

「哎呀，本来想亲手杀她的。」

旁边小妖凑过来，笑嘻嘻道：

「祖宗，那老道也被他抓了，现在整个丞相府乱成一团呢！」

孟承安踏入地牢，停在那奄奄一息的老道面前。

老道见到孟承安便是一抖。

孟承安冷眼看他许久：「你说，她还有可能活着吗？」

「贫、贫道卜了一卦。」老道战战兢兢地抬头，「那蛇妖似有魂魄尚在人间，只要心诚，或许......」

孟承安眼中骤然迸发出惊人的亮光，转身大步离去。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我缓缓在老道面前现出身形。

「大人！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老道涕泪横流地磕头，「我已按您说的做了，求您饶我一命！」

「当然——」

老道眼中燃起希望。

我轻轻勾起唇角。

「不行。」

妖嘛，当然要睚眦必报了。

我收回手，望着孟承安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心诚则灵，呵。」

此后数月，孟承安夜夜宿在我曾经的房间，一遍遍摩挲那枚簪子。

「绯绯......回来......」

他声音嘶哑，仿佛疯魔。

而我在洞府，饮着灵酒，听着小妖们叽叽喳喳地汇报：

「祖宗！孟承安又去您坟前跪着了！」

「祖宗！他好像病了，咳血呢！」

「祖宗！他......」

「活该。」

我抬手打断，对身旁的绿竹道：「看见没，这就是负心汉的下场。」

绿竹小心地问：「姑娘，您不伤心吗？」

我笑容淡了淡。

「伤心又怎样？」

我嗤笑道：「千年修为，不过十年错付。比起伤心，我更想看他生不如死。」